爛吧兒之文本分割
蘇匯宇
故事,是這樣開始或結束的……
三個無聊男子在房間嬉戲,突然間想到他們可以開間酒吧,而且要嚴肅地搞……
當杜象的小便壺經典揭開了藝術家的最大批判能量後,藝術成了可以描述卻不可定義的玩意兒。而且誰也不可否認,整個西方藝術體系及其附庸者,至今還在逃避、忽視這個問題,或者,被它困惑。此情形在台灣這個現代化的後進國中同樣是存在的,好比,你/妳現在所面對這個展覽情境下所抱持的,可能就是這樣的心理狀態吧?
不解與不悅
參觀過市立美術館的人可能都有此相同的經驗:面對一幅幾盡空白的畫布,望畫布上的幾滴墨點左思右想而不得要領;或者,在黑壓壓的房間內繞行著一堆破銅爛鐵,還會不時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所驚嚇,出來後忿恨地幹譙著「這還算是藝術嗎?」。正是如此地,現代主義以降的藝術品遠離了常民百姓,被供入了美術館、畫廊,成為菁英份子的知識/商業遊戲……
藝術家,則被模式化/合法化為不是那種放蕩不羈要不就是性情古怪的人,或是犬儒主義者或偏執狂什麼的。
裂痕
有了這樣裂痕,藝術似乎更有理由我形我素了。而這正是我們要探討的議題之一------對於當代藝術溝通姿態的反省批判。我們認為,當代藝術的神祕化與神聖化並不代表它的優越價值,反而是一種文化的負擔,一種誤解。它的價值只被專家認可、鑑定,旁人無從過問。久而久之,人們便將對於當代/前衛藝術存在價值的疑慮放在心中,存而不論。尤其,台灣人講求實際的經濟性格是少有時間來討論這個課題的。即使後現代主義叫囂著藝術不分上下,美術館搞的還不是資本主義小眾的那一套,上下照分!藝術=無趣+無聊+不鳥人/不被人鳥。
溝通與發洩
於是, 〈爛吧兒〉的訴求逐一浮現了出來:我們除了先前的批判之外,更有意以實際的動作來實踐「某種溝通姿態與發洩慾望的可能」。策略是,利用我們所熟悉的手法,在新樂園形成一個類似酒吧的空間,在這充滿作者自我語彙的藝術氛圍中,由作者與觀眾直接進行活動。簡單地講,就是藝術家利用作品來實驗溝通,實踐溝通,實踐溝通,在言語往來中完成探討的動作,目的是希望每個人都有機會了解/發洩……任何關於藝術、關於彼此或是對任何任何一件事的看法。
模模糊糊的世界
為什麼是一間酒吧,而不是一間HOTEL,或是什麼什麼?因為酒吧很消費、很公共、很談話,同時也很私密,很邊緣------一個再恰當不過的場所。它的多樣性適合作為我們作品的基調,同時包含了我們可以討論的主題------不只是溝通而已。這是一個展覽,亦或是一個酒吧?答案就像這眼前世界一般的模糊,而此中模糊的樂趣必須你自身加入方得精要。
展覽?酒吧?藝術?消費?藝術家?無聊男子?
民新樂園之浴火重生----爛巴兒 蘇匯宇 曾柏仁 黃逸
在這虛幻異常的空間,感到昏眩……
當價值的標線如同這兒一般錯綜複雜甚至錯亂得可怖時,彼此的相互安慰更顯價值所在……
先知,在有如失去信仰的國度一般,不在得以被找尋……
現代主義被戲謔的後現代小刀一塊塊地消解……並消費,淌血的圖案構得了另一齣美麗的謀殺戲碼……
這時候,連派系鬥爭也搞得不清不楚了……左與右,無產與資產,急進或保守,犬儒或媚眾……站在自身的點上,視線模糊不堪。
尚未有機會成就自我,就被迫急著逃離。
只因這城市的冷漠……
或許,這是一次契機,虛無給了我們重生的理由……
文本淹沒了我們……
那,又為何要開間Bar呢?
答案不正寫在臉上?那詭異的笑容。
泰半的人不再願意了解。有人走向孤獨,有人走向無知,岔路很多,溝通很少。
究竟還缺少了什麼?Oh,my God!忘了。只消與人聊聊吧?而且,真誠一點……
一間酒吧。
一個展覽。
一種隨時隨地的慾望。
一種溝通與發洩的管道。
一種理想堅定的文化實踐。
十一月的台北夜晚,在這遊走不定的背景裡,同我們一起吐出那資本主義奶水的餿味,共享文化交媾之無比樂趣……
新樂園藝術空間